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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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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

隨行的戰友不用負重比他跑的快,到衛生連去叫軍醫。

軍醫匆忙迎出來,雙方在營部前方空地上相遇。

路遠征抱著許問蹲下,軍醫就著這個姿勢給許問檢查了下,放下心來,對路遠征道:“路營別急,嫂子沒事。就是驚嚇過度,看見你們可能神經一松懈就昏睡過去了。”

路遠征:“……”

難怪昏迷還能提前預告。

知道許問沒事,路遠征心裏松了口氣,讓人去跟宋學勤匯報一聲,自己送許問回家。

許問一覺直接睡到半夜,睜開眼,發現自己已經在自家臥室裏。

路遠征沒睡,坐在寫字臺邊不知道在寫什麽。

“路遠征。”

路遠征回頭,“你終於醒了?”

“我想喝水。”

路遠征端起桌上涼好的白開水遞給她。

許問咕咚咕咚灌了一整杯。

路遠征又心疼又生氣,想訓她又舍不得,最後陰陽怪氣說了句:“怎麽?卡亞號那麽讓你流連忘返就不舍得給你一杯水喝?”

許問假裝沒聽懂,可憐巴巴地眨眨眼,“他們給了!我怕有毒,沒敢喝!”

路遠征:“……”

路遠征接過空杯子,重新放會寫字臺上,沒好氣道:“你還知道會害怕啊?我看你膽子大的很!誰都不知會一聲就敢往卡亞號上沖!”

他是答應她的計劃沒有錯。

卻也真沒想到許問膽子大到這地步,竟然孤身一人上船。

他以為最起碼會告訴他,他安排好人接應,最起碼在能確保她的安全下,才上船。

或者,內心更深處,出於對軍人保密調令深刻理解,他以為卡亞號不會這麽輕易就讓許問上船,又不好駁許問的熱情,所以一直是縱容她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似的態度。

軍事重地,想去就讓去?

鬧著玩呢?

偏卡亞號還真敢玩。

許問撇撇嘴,“我就隨口一說,我也沒想到他們那麽幹脆就讓我上去了。誰知道他們是看不起我,還是太相信他們自己。不過話又說回來,咱們這裏的船也能參觀啊!

我聽其他嫂子說過,船上經常開放參觀。”

“那能一樣嗎?參觀是讓你們只看能看的,也不會給你們看核心機密。再說,開放參觀也不是真開放。不是軍屬就是軍屬的朋友,或者記者之類,也不是隨便一個路人甲就能上船參觀。

你去卡亞號上也是為了參觀嗎?你那是要看人家軍事機密。但凡一個不小心,你就直接回不來了。到時候給你扣個間諜的帽子,看你怎麽辦?!”

事實上,都不用扣,許問這就算間諜行為。

真出事,後果很嚴重,都沒辦法撈她。

見他還是語氣不好,許問撇撇嘴,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,“我都嚇到了!你不安慰我,還一直擠兌我!”

路遠征:“……”

所以還是他的錯了?

不過他也知道,這不是講理的時候,老老實實坐在床沿上,把許問攬進懷裏道歉:“對不起!都怪我不好,讓你受到這麽大的驚嚇!也差點嚇死我自己。”

如果不是為了他,以許問的性格不會幹這麽鋌而走險的事。

她是怕他著急。

他也著實擔驚受怕了一回。

這輩子,他都不想經歷第一次這樣的感覺。

“該我說對不起!是我任性了。”許問搖搖頭道歉,眼睛因為濕潤越發地黑亮,獻寶道:“不過。我成功了!”

不管是立體打印機還是研究卡亞號內部構造,她都做到了。

嚇到都昏過去了,醒來還心心念念這些事。

路遠征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,又欣慰又生氣,有點得意還有點內疚。

他低頭看了許問一會兒,吻上她的唇。

滿腔覆雜的情緒,在這一吻中似乎找到了宣洩口。

許問主動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,熱情地回應他。

這一次,兩個人都嚇壞了。

尤其是路遠征。

還好,許問平安歸來。

他發誓,從今以後沒有下次!再不會讓許問為了他涉險。

這註定是個失控的吻,只是失控到了最後一步,路遠征目光落在許問微微凸起的小腹上,“前三個月是不是不行?”

現在許問孕幾周了?

路遠征眼睛有點迷離,腦子也不太清明。

停在這時候,兩個人都有些難受。

尤其是路遠征,都有些疼。

許問不敢冒險,又舍不得他受罪,抿了下唇,主動伸出手往下。

事後,兩個人洗完澡,並肩躺在床上。

許問跟路遠征商量:“我想明天再去一次鵬城。”

“不行!”路遠征想也不想就反駁,“這兩天,彩虹島封鎖,你不適合外出。”

當然,這其實是借口。

主要路遠征不放心許問這時候再外出。

萬一,卡亞號上的人再回過味來,察覺不對,找許問麻煩怎麽辦?

昨天他跟卡亞號上的人過了幾招,對方明顯是f國的精兵強將,他們來撞彩虹島的目的絕對不只碰瓷這麽簡單。

就連海底那些聲吶都只是個開始。

在他們這麽嚴密的封鎖下,那些人還能悄無聲息地把聲吶安在他們眼皮子底下,除了依仗更高科技的裝備之外,單兵能力也不容小覷。

許問占得便宜無非是男女之間的懸殊,以及她這段日子的低調示好,才讓他們說漏嘴。

昨天放許問上船也一樣把她當無知民婦。

但凡許問昨天在船艙裏留下半點讓人懷疑的言語舉動,今天卡斯特他們絕對能想明白自己上當了。

再不確定的情況下,路遠征絕對不會允許許問再涉險。

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。

“可,打印機做好了呀!我得把它運回來。”許問試圖說服他。

“這麽快?”路遠征不太相信地挑挑眉。

才半個月吧?!羅澤民效率這麽高?

“如果按照之前的要求肯定不行,還差一部分關鍵性的零件以及一種特別重要的原材料。但是若按照次等品的要求,那暫時能應付著用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我們之前商量的的是,打印墻體用最結實的材料,能防腐有重量,最好防子彈。但是,如果不考慮後一點的話,明天就能把打印機運回來調試。”

路遠征沒說話,也沒著急反駁,皺眉想了下就明白許問的目的了,“你的意思是就弄個形式嚇唬他們?”

“也沒那麽不結實。就單純覺得在這卡亞號這麽個龐然大物前,我們第一次用立體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墻體,再怎麽周密肯定也會有瑕疵。說什麽也經不起卡亞號摧殘。而且以目前的技術不能打印整面墻體。需要人工拼接。

這樣的話,恐怕卡亞號一加油門,墻就倒了。既然橫豎防不住,不如幹脆做豆腐渣工程。卡亞號若給我們弄倒了,正好輪到咱們碰瓷他們。”

卡亞號太長,太高。能圍住它的墻體要更長更高,還是在海底。不管是人工還是立體打印都沒辦法做到讓墻像長城那麽結實。

就算抵擋得住海浪的沖擊也擋不住卡亞號一個搖頭擺尾。

路遠征也知道這樣,點頭,道:“既然還需要人工拼接,那麽墻上我們可以按照反聲吶裝置。他們偷偷摸摸,我們就光明正大放置。這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!”

聲吶雖然沒法完全屏蔽,卻不是沒辦法幹擾。

再說,結結實實的墻體按下去,卡亞號的聲吶裝置必然會受到影響。

對路遠征來說最大的難題除了在海底人工拼接墻體之外,還得保證墻體不能自行倒塌,最起碼不能倒向卡亞號,否則理虧的就是該是自己了

“對!”許問說著打了個呵欠,“所以,明天我真得去一趟鵬城。

路遠征拍拍她,“睡吧!明天我得往上匯報一下這事。如果可以的話,我去把打印機接回來。你安心在家養胎。”

一大早吃過飯,許問就開始閉關。

她讓出去上學的冬生,給她在外面反鎖上門。

然後窩在寫字臺前,嘗試去畫魔鏡記錄下來的一張張照片。

她沒有路遠征那樣的美術功底,最多算是有點童子功。

就是上輩子童年的時候,父母給報過興趣班,畫過一陣子素描。

後來大約看她沒什麽天賦,父母也就不強迫她去了。

到現在這麽多年過去,許問只能保證可以畫出來,畫的怎麽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。

半天過去,家裏大約來了七撥人。

有的在院外喊了兩聲,有的進了院子看見門上有鎖,就又走了。

這些來的人多數是嫂子,就中午有幾個來找冬生玩的小朋友。

嫂子們有些是來關心她的,有些是來打探的。

她一個都不想見,暫時也不適合見。

下午的時候,路遠征回來了,羅澤民也被他帶了回來。

羅澤民這才知道許問的打印機要用在什麽地方,驚得合不攏嘴。

半晌只說了一句:“你要是提前跟我說你要幹的是這個,我一定不會答應你。”

也沒勇氣答應。

“別怕!”許問安慰他,“你只需要想著這是我要的。它用在哪不重要。”

羅澤民抽了下嘴角。

這是能不重要的事嗎?

再說他國籍現在都不在國內,但凡出點問題,他頭一個倒黴。

他只能慶幸,自己在做打印機的時候沒有偷工減料糊弄許問。

接下來就是譚長林跟羅澤民合作。

想讓打印機自己工作,得靠程序。

之前譚長林跟許問已經把相關程序寫得差不多了。

這回只需要做細節上的調整和調試。

路遠征從其他島上又運了幾臺諸如吊車等重機械過來,同時征用了建完海港還沒來得及撤走的幾臺大型設備和卡車,等著運送打印出來的墻體。

打印機的長度明顯是夠不到海底,只能一段段的把墻體打印出來後,人工運送到海底,再人工固定。

羅澤民跟譚長林做安裝調試時,路遠征忙著跟協調來的蛙人戰友,在海底搜索拆除聲吶設備。

他累一天,晚上回家還得幫許問畫圖。

許問畫的慢,有些也不懂,她細細的描述,路遠征給她當工具筆。

然而術業有專攻。

即使有許問精確的再描述,兩個人合作有時候也弄不懂一些很專業的東西。

比如許問能說出一個零件具體長什麽樣,可路遠征雖然會開船但是不會造船,很多東西他也不知道幹什麽用的。

兩個人越畫越覺得吃力。

過了幾天,晚上回家後,路遠征照例去找補許問白天畫不出來的部分。

畫了一會兒。

“媳婦兒。”路遠征放下筆,“跟你商量個事。”

“你說。”許問揉著眉心,這麽畫畫其實是一件很累心的事,效率也低。

路遠征似是有點難以啟齒或者說有點不情願。

許問也不催,靜靜地等著。

路遠征起身走到床邊,握著許問的手,“有可能得委屈你上趟岸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

“部隊裏有專門的造船廠。你跟我都是外行,咱們恐怕畫不出很多東西。”

許問懂了,“你是說讓我去造船廠跟那邊的人對接。”

路遠征指了指他們兩個畫的部分圖紙,“老宋拿著咱倆畫的覆印件讓人送去船廠問過。人家說咱們這樣畫不行。希望你能過去跟他們的設計師對接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系,許問現在情緒很容易波動,聞言明顯有些不開心,側過頭沒說話。

路遠征扶著她的肩膀,強迫她看向自己,“你先別著急生氣。你要不願意咱就不去。”

許問撅著嘴,“這是能不去的事嗎?”

“你又不是軍人,可以不服從命令。何況這也不是命令,是請求。只要你不想,咱就不去。”

“那你會不會難做?”

路遠征搖頭,“怎麽會?你本來就是幫忙。再說,我是說有可能。老宋在跟船廠的人商量,看他們能不能出一個設計師過來這邊。”

許問狐疑地看著路遠征:“真假啊?我臉這麽大呢?”

“可不是!”路遠征笑,“誰讓你是我媳婦兒呢!”

言下之意,是許問跟他沾光。

許問翻個白眼,“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麽嗎?”

路遠征笑地更開心了,“我知道你姓什麽就行。”

其實是他跟宋學勤說了許問懷孕的事。

她才懷孕不久,又剛受了驚嚇,實在不適合再來回奔波。

宋學勤一聽一話不說,就讓人去船廠叫人了。

還安慰路遠征:“你放心,他們比咱們著急。問問這圖紙要真畫出來,造船廠得把她當祖宗供著!讓他們跑個腿還不樂意?!毛病!”

話是這麽說,其實他們都沒有底。

第一,許問能不能看清記住關鍵部分,誰都不能保證。

當然許問不知道宋學勤跟路遠征對她記憶力的懷疑。畢竟也沒人知道她是靠魔鏡作弊。

任誰也不相信,一個被嚇到驚慌失措的女人,腦子還能清楚地記清所有在船上看見的畫面,畫面上連一個螺絲的位置還都記一清一楚。

第一,越牛的設計師往往越忙,譜也越大怕是不好請。至於年輕設計師,本來許問他們就不怎麽懂,再弄個業務不熟練的年輕人來,就算許問記清楚了怕設計師也畫不明白。

許問的閉關只維持了不到一周。

除了周末要去彩虹島之外,第一批要跟許問來學習的姑娘們終於到了彩虹島上。

在那麽多人裏,許問挑選了一十個,全都是十八歲以上的女學生。

不過不都是高中生,初中沒上完的都有。

她們有些來這裏圖的就是許問免費給補課,說不定明年能考個中專什麽的。

只有一小部分幾個是真奔著考大學來的。

這小部分裏的大部分都是家庭條件不太好,上不起學的。

許問辦培訓班本來就有私心,這一點兒她也沒藏著掖著。

在通知她們來海島的時候就告訴她們了,海島上很苦,會經常幹活。

而且說不定會有聯誼活動,如果不想參加的可以不來。

所以她挑的四十幾個人,最終只來了這一十個。

路遠征知道許問的意思,特別上道。

讓年輕的官兵,以年輕無對象的為主,由兩個老兵帶隊去中心島上把人接回彩虹島。

現在姑娘們面前刷了一波好感。

姑娘們被安置在島腹,一塊在計劃中應該是建普通島民住所的土地上。

這塊地和其他未開墾的土地一樣,依舊是植草茂盛。

但許問只給她們準備了一些帳篷,而且需要她們自己搭建。

雖然姑娘們有了來吃苦的心理準備,卻也沒想到會這麽苦。

有幾個已經開始打退堂鼓。

可惜彩虹島不是她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,打退堂鼓也沒用,除非有勇氣從這裏游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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